“她是我的闺蜜!在你将要和她见面的前几天,死了!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她在医院里被医生下错了药,治死了!”
“所以我遇见了你!”默脸颊上的泪滴在我的脖颈里,滚烫滚烫的。
“那枚戒指就是她留给我的遗物!”
“我把它扔掉了!扔在了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地方!”
“前些天我在你的电脑里,看到了她的照片!她结婚了!”
“冥婚?”
“嗯!”
“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!”
我和默紧紧的搂在了一起。
我第一次感觉到我怀里的默,才是最真实的默。
默的手机响了,是闹钟的铃声。
“我要下去洗澡!”我使劲的挣脱开我的怀抱。
“下面的水不知道有多深!”我紧紧的拽住她:“今天晚上不洗可以吗?”
“不行!”默说的很坚决。
我不松手,也不敢松手。
我怕默跳进水里,便再也不露头了。
默不依不饶,用指甲抓我的手;用牙齿咬我的手。
默还是跳进了水里。
水不深,只在她齐腰的地方。
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:我们的船一直在岸边徘徊。
默蹲在水里。她的身体和黑乎乎的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:黑和白。就连不断泛起的波浪,也被染成白色。
我蹲在岸边,细细的欣赏那种难以形容的白。这也是我第一次如此直接的观察着默。
默穿好衣服,浑身被冻得不停的发抖。
我紧紧的搂着默,细细的嗅着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味道。虽然没有在家里时那种淡雅的味道,但是现在的味道才是默最真实的味道。
“看!它又出现了!”顺着默手指着的方向,我又看见了那条船。
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;它出现的很突然。
它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飘荡着,像一片叶子在水面上飘荡。
“我去看看!”我点亮手机的手电筒,踏上小船摇着撸慢慢的向那条船靠近。
我的船头正对着那条船被草帘遮挡住的船舱。它像是一只正长大嘴巴的巨蟒,随时准备把一切可以装进去的食物吞进去。
我的船摇摇晃晃的靠近那条船。
那条船还和我们第一次见到它一样神秘。船上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。
“龚章~~~”
“小鱼儿~~~”
里面没有回音。
我笨拙的登上那条船,掀开草帘,船舱里黑乎乎的,龚章和小鱼儿不见了。
我只听见波浪拍打船底的声音:“啪~~~啪~~~”
不对!
是波浪拍打船舷的声音!
这条船的船舱里根本没有底!
我和默终于在水库附近敲开了几户人家的门。
这片水库顿时热闹起来了:有人开动了自家的机动船;有人扛过来自家的小木船;也有人直接跳上我们的那条船上。
水面上,许多只电筒发出来的光,在水面上扫来扫去。
小鱼儿被打捞上来了,在距离我们十几米之外的水底,被我们那条船上的那张破渔网给打捞上来了。
龚章一只杳无音信。
所有人都在水库里忙活了一个晚上。
天刚亮,有人忽然指着百米开外的水面上尖叫道:“快看!”
那块地方的水面上,像是一条鱼在不停的游动,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。
是龚章!
他一边在水里游来游去,嘴里一边喊着:我会在水里一直陪着你!
有人把他捞上岸,他又‘噗通’一声跳进水里。一边游,嘴里一边喊着:我会在水里一直陪着你!
这句话好耳熟。
我们上岸的地方,距离我们上船下水的地方,只有几十步之遥。
我们都回家了,只有龚章的家人无助的跪在岸边,看着龚章一直不停的在水里游来游去。
他现在就是一只鱼儿。
三天后,小鱼儿被埋在鸭子湾水库的旁边,我和默都去了。
她的墓碑上,一张小鱼儿双手叠加,端坐在椅子上,手指上那枚黄褐色的戒指格外显眼。
她的眼睛微闭着。
也许那个时候的她,根本就没了眼睛。
她的身后,是一个正在水里游泳的身影。他游得太远,只能勉强看得清他是一个人。
所有人都知道,那个人是龚章。
照片的下面,用鲜红的油漆写着一行字:爱妻小鱼儿之墓。
“唉~~~多好的孩子啊~~~”乡亲们难掩悲伤,一个劲的摇头。
“他已经在水里游了三天三夜了!”
“他一直没有上过岸!”
“这样也不是办法啊~~~”
“他疯了!”
那条船又出现了,像是刚从摸个看不见的角落里冒出来一样,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,在水库的正中间漂来漂去。
它是不是在等待中和下一个走进它肚子里的人?
我们走的时候,龚章还在水里游来游去,是一条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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