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 一桩秘闻,旧年婚约(1 / 2)

后来,竹宴拉着栖迟‘畅谈’半宿,官衙后堂的烛光一夜未熄。

    大牢内,沈知白等人连夜密审,获罪的官员对于自身罪行遮遮掩掩,但互相攻讦之下,倒是供述了不少对方的罪状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跟陀螺似得连轴转。

    独素娆回了屋,倒头就睡,许是得偿所愿,这夜她睡得极为安稳,直到日上三竿方起。

    用过早膳后,有人来传话说宋瑾瑜棺木要启程了。

    “这么快?”

    素娆惊讶之余前去送行,玉娘换了一身丧服,怀抱着牌位站在棺木旁,面色苍白,身如细柳,有种一摧即折的脆弱感。

    “素姑娘。”

    见了她,玉娘微微屈膝行礼,显然昨日身份传开,连她都有所耳闻。

    素娆忙虚扶一把,轻道:“你伤势未愈,此去京都山高水长,怎么不缓些再走?”

    “阿瑜等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玉娘回眸看了眼棺木,神色难掩落寞,“早晚都是要回去的,早些了结此事也好。”

    她说罢,面上掠过抹复杂之色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素娆道:“姑娘有话直说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此行是要去京都吗?”

    玉娘踌躇着问道。

    她毫不避忌的点点头,“自然。”

    听了这话,玉娘也不知是松了口气,还是更加紧张了几分,苍白的面上悲喜交织,一时叫人看不分明。

    两人并肩而走,官兵护卫着棺木往城外行去。

    出了城门。

    满目黄土苍凉,官道蜿蜒着伸向远方,没于地平线处,玉娘望着那方向驻足良久,突然回头道:“没想到你居然是素伯父的女儿,我听到这消息时,吃了好大一惊。”

    素娆侧目看她,讶然道:“你认识我阿爹?”

    “素大人被贬离京时,我只有两岁,许多事早已记不清楚了,我对于伯父的印象都来自于我阿爹。”

    玉娘说起这些,黯淡的眉眼总算多了几分神采:“你还不知道吧,他们是昔日同窗,两人一起科考,一起授官,我阿爹总夸素伯父天资过人,不像他,考了三次才中榜,白担了世家的名头。”

    “阿爹从未与我提过盛京的人与事。”

    素娆轻道。

    玉娘微微错愕,随后又叹道:“素伯父忠正刚直,那桩错判的命案是他最大的心结,再加上恩师惨死,挚友蒙难,被贬离京时想必心灰意冷,不愿提起也情有可原。”

    “好在如今这一切沉冤昭雪,伯父在九泉之下也可安心瞑目了。”

    是吗?

    素娆未置可否,众人提起这道昭雪令,无一不是感慨万分,庆幸不已,可她每每思及都觉得烈火烹油难捺灼心之痛。

    一道昭雪令,一旨催命符。

    十八年前它害阿爹身败名裂,阿娘受惊难产,十八年后它又逼得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惨死黄泉。

    她孤苦流离,家破人亡之恨,谁来偿还!

    但凭心底波涛肆虐,素娆面上仍旧不露分毫,她平静的听着,像是在听一桩与她无关之事。

    玉娘见她沉默,暗道自己说的太多,平添伤心,忙话音一转,欣慰笑道:“不过,言家世代簪缨,清正重礼,世子又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与领袖,看他待你的态度,将来你嫁过去,日子肯定能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素娆惊疑不定,“嫁给谁?”

    她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。

    “言世子啊。”

    戚氏五年前获罪离京,在那之前,玉娘是戚氏贵女,户部尚书的掌上明珠,常年游走于权贵圈层,自然认识这位誉满天下的言世子。

    不过,世子爷是否识得她就不得而知了。

    毕竟言家世子甚少参与京都游会聚宴,深入简出,喜独来独往,偶尔露面也是冷淡疏离,不肯旁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