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顾兮说的这些话，元初已经基本能够确定顾兮所说的梦境，应当是她的前世记忆。

  而那个她看不清脸的女人，应当就是顾兮前世的自己。

  顾兮频繁地做着有关她前世的梦，虽然现在是看不清脸。

  但这是不是代表着她日后迟早有一日会恢复前世的记忆?

  思及至此，元初心头不知是何滋味了。

  元初的心拧在一起，难受非常。

  顾兮所言梦境中发生的事，与她前世的经历八九不离十。

  若是被她猜的对了，顾兮日后会恢复有关前世的记忆，元初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如何。

  可这故事一开始，便是一个巨大的谎言，而她自己便是这个谎言的编织者。

  是她骗了小崽子，不止一次。

  撒一个谎，便要用千万个谎来圆。

  况且她也一直身在局中，难以从中脱出身来。

  可是事态已然发展成了这个样子，又能如何?

  起初她只不过把这里当作一个游戏世界，任务通关，便是美好结局。

  按照原本的系统任务主线的安排，阻止世界崩塌后，她便要回原世界了。

  但现在却是怎么也不可能了。

  元初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对书里的角色动感情，这一动，便是将整个人都搭了进去。

  无论是身，还是心。

  元初内心也满是苦涩。

  这算什么?自食恶果是么?

  但她并不后悔，若是日后顾兮恢复起前世记忆，怨她也好，恨她也罢。

  元初想她都能坦然接受，毕竟是自己是骗了她，又能怨的了谁呢?

  顾兮见自家师尊像丢了魂那般，她忍不住扯了扯元初的衣袖，“师尊?”

  元初回过神来，深吸一口气，抬手抚上她的脸庞，“兮儿莫怕，为师会一直陪着你的。”

  顾兮沉闷地“嗯”了一声，心情却并未好起来，反而更加沉重。

  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梦境的内容，她与那个女人的经历是那么的相似，却又不那么相似。

  顾兮心中不敢确定，自从受梦魇所扰，整日里惶惶不安，她在心里骗自己。

  骗自己说自己与那个女人毫无关系，不过一场梦罢了，终归是假的。

  毋宁说，她不敢相信那个梦。

  更不愿相信那个梦。

  理智与感性拉扯着她的神经，又让她陷入无尽的惶恐。

  顾兮又想起了那个女人也有师尊，但她的师尊从来对她却是不管不顾。

  到最后甚至将她亲手逼上了绝路。

  到最后甚至将她亲手推进了无尽的深渊。

  想到这儿，顾兮心中升起一阵恐慌。

  不会的，一定不是的……

  她脸上满是惊恐，又拉住元初的手臂，急急道:“师尊，我们不要再想了，已经很晚了，我们快回去休息，好不好?”

  顾兮的声音近乎哀求。

  元初心揪在一起，苦涩地应了一声:“好。”

  听到这个“好”字，顾兮才如释重负。

  她扯了扯嘴角，勉强扯出一个笑来，却比哭还难看。

  元初在心头叹一口气:小崽子那般聪明，她应当是猜到了什么吧。

  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?毫无办法。

  系统曾经便告诉过她，不得泄露这个世界的天机。